数字媒体视域下虚拟现实技术在“万里茶路”中的应用与晋商文化传播

        一 万里茶路现状分析

        1 万里茶路中的晋商文化

        从明至清，历时200余年的万里茶路，是欧亚贸易大联盟的开山之作，更是地球经济全球化的起步前沿。在茶路传播过程中，晋商不仅使国外认识了中国茶叶，同时也传递了灿烂的华夏文明，“以诚取信、以仁取利”的信条随着其足迹被带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晋商之所以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与其独有的晋商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晋商文化是经过千百年的千淘万漉所沉淀下的精神宝藏，是维持晋商发展的最高信仰，经总结概括可分为崇商重利、信义并举、卓越创造、自强不息等四个方面。也正是由于这些代代相传的优秀文化，才使得晋商能够开辟出万里茶路这样的国际经济纽带，并主导市场长达两世纪之久。

        2 万里茶路传承发展的现实困境

        （1）活态传承较少，沿线民众对茶路运销的“历史记忆”减退

        考察发现，我国境内除福建武夷山地区、两湖地区和山西晋中地区对万里茶路文化遗产传承保护较多之外，当时茶路经济带沿线其他地区的居民如今对这条文化线路都知之甚少。当时的采茶器具、制茶工艺、运茶方式、贩茶路线等都随着环境的变迁面临传承危机，依托茶路生长起来的民俗民间文化也在逐渐失去承载的基础，能够“活态”传承的东西愈来愈少，沿线民众对于茶路运销的“历史记忆”逐渐减退。

        （2）文化内涵挖掘力度不足

        万里茶路作为文化线路遗产，不仅包含着丰富的茶文化，还有茶路经济带多彩的地域文化、民间风俗文化、景点历史文化和开创经营茶路所秉持的晋商文化等等。目前茶路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在全国各地较为分散，且停留在表面视为“点”，没有深入挖掘连接成“面”，使大众无法对万里茶路形成整体认知。

        （3）线路过长，交通制约

        万里茶路全长13000公里，从中国内陆延伸至欧洲腹地。首先，因其线路过长，地域跨度大，需要国内外沿途城市共同保护与传承，不同地区的文化习俗、保护和传承方式存在差异，缺乏统一的规划和协调，难以形成合力。其次，交通因素亦是制约其发展的重中之重，在“万里茶路”所经过的广袤地域中，许多地方地形复杂，气候条件恶劣，不仅包括陆路、水路、还有沙漠里的驼路，其蜿蜒曲折、万里绵长的特点，使其难以实现整体性传承发展。现代社会虽然有更为先进的交通工具，但由于这些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滞后，仍然难以满足文化传承的需求。最后，交通不便直接影响了文化传承者的活动范围。传承者难以跨越千山万水去其他地区交流学习，更难以将本地的文化遗产带到更广阔的地域进行展示和推广。这种局限性使得“万里茶路”的文化遗产往往只被局限在特定的地域范围内，难以被更多人了解和认识。

        （4）大规模的道路修建对古道原真性的破坏

        各级政府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将一些文物古迹进行拆除或改造。如部分茶路转运的码头、古栈道等都因为国家水利工程的修建而消失殆尽，像襄阳的老河口码头、樊城码头等等。除偏远地区和山区的古茶道尚残存外，多数古茶道都面临着大规模的道路整治或修筑，甚至已被现代公路所覆盖，原始风貌的缺失使原真性受到严重威胁。       

        二 虚拟现实技术应用于“万里茶路”文化传播的优势

        虚拟现实系统是利用三维动画、人机互动、体感捕捉等先进技术模拟产生一个三维空间的虚拟世界，让使用者从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上产生身临其境的沉浸感，可以实时观察三维空间内的事物。并通过VR眼镜、无线操控手柄在三维模型场景中进行主动自主式漫游。

        1 沉浸式体验，增强互动性，唤醒茶路记忆

        在VR眼镜、动作捕捉技术的辅助下，观者不仅能够走在虚拟的万里茶路上，还能与途中景物深度互动，全方位实时观察茶路上的历史风貌，从第一视角感受茶路上很多难得一见的细节。VR眼镜的全封闭式设计，将体验者与现实世界隔离，仿佛真的穿越回当时的环境。流畅的互动体验、真实的视听感受、实时的行走漫游，使观者将茶路风貌及历史深深引入脑海、存入记忆。       

        2 虚拟实时游览辅助文化渗透——让景物主动“自我介绍”

        在虚拟现实系统中，可内置语音导览装置。 观者可以通过控制无线操控手柄，在各个虚拟景点处点击按钮，便可让景物主动开口，以第一人称讲述自己在茶路历史上的前世今生。并且可将深入挖掘更多鲜为人知的茶路文化内涵，以人机互动的方式讲述，激发观者对其了解的兴趣，使茶路文化在潜移默化中渗透。

        实时游览方面，随着观者的抬首低头以及身体姿势的变化，景物也会发生视角的细微转变，方便观者实时观察各处细节，也使场景还原更加逼真，促进茶路文化的原真性传播。

        3 多条线路自主切换，虚拟晋商带你重走茶路

        虚拟现实系统将全长13000公里的茶路根据加工、运输、出口的工序差异分成了三个独立的路段，观者可以根据兴趣自主选择线路进行体验，有效解决了线路过长、交通不便，难以整体性传承发展的现实桎梏。并且每条线路中都会内置一个有名的虚拟晋商形象，如榆次“开创者”常氏、祁县“长裕川”渠氏等作为虚拟导游，带领观者深入茶路历史，通过其亲近的形象、复古的装扮，使观者更易产生代入感，沉浸感。

        4 仿真还原古道原景，身临其境体验茶路文化

        现实中，很多茶路古道都因城镇化进程或大规模修路而破坏，既然无法做到全程实地保护，那么虚拟还原，将万里茶路数字化，则是保护此文化线路遗产最好的方法。根据现有的旧照片和文献数据资料，利用三维建模和动画技术仿真还原古道原景，使观者可以在虚拟现实系统中对万里茶路进行异地漫游，身临其境体验茶路文化。     

        三 虚拟现实技术在“万里茶路”中的具体应用

        目前国内很多景区都在积极探索、逐步引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技术作为其发展的跳板，如陕西陕西兵马俑景区和百度AI平台合作的“秦始皇兵马俑AR复原工程”、江西南昌汉代海昏侯国遗址VR博物馆等。

        此类景区虽然依靠先进的视觉体验吸引游客驻足，但是单一的功能开发却制约着其前进的脚步。“万里茶路”虚拟现实系统，不仅可设计全景漫游、虚拟导游、虚拟互动问答、沉浸式游戏等界面模块，而且可开发线下文创等多元化产品，为日后文化线路遗产的传承发展提供可持续性参考。

        1 VR眼镜360°探茶路，三条分段线路自主体验

        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将万里绵长的茶路根据工序差异分为了三个独立主题路段，供观者自主选择体验：

        ① 加工线路：福建——江西——安徽——汉口

        ② 运输线路：汉口——河南——河北——山西——内蒙古——蒙古国乌兰巴托

        ③ 出口线路：乌兰巴托——恰克图——新西伯利亚——圣彼得堡——欧洲

        在这些路段中，不仅根据现有道路和景物去异地还原，而且还在文献和数据的辅助下再现了很多已经不存在的景观，将被破坏的场景重新建构，作古的人物、失传的器具等进行虚拟仿真。并且在交互的过程中，景物随着视角的实时转变以及主客一体、主客互动的沉浸很容易使人产生真实感，配合体感设备，观者可以在制茶之处闻到茶香，在运茶口岸感受江河澎湃。因其虚拟性，观者可以在喜欢的部分停留较长时间去深入了解，没有拥挤的人流和喧嚣的商业气息，如若实在意犹未尽，选择重新走一遍也未尝不可。

        2 科普性质的交互操作

        （1）晋商精神、故事的视频嵌入

        在设计虚拟漫游过程中，观者可通过无线操控手柄与景物互动，在标志性景点处点击可出现还原当时场景的视频介绍。而晋商作为茶路的主导者和线索人物，时时处处均有晋商身影，可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晋商故事嵌入，如茶路起源：晋商常氏与福建下梅村邹氏“景隆号”茶庄结缘的故事；常氏兄弟赴武夷山采办茶叶的故事；常氏崇拜忠义信仰在福建下梅村建立镇国庙的故事；“跑南茶”伙计的故事等等。通过这些科普性质的视频，不仅可以使观者沉浸于探索茶路历史，而且对晋商精神及文化有一定的宣传传播作用。

        （2）标志性景点虚拟人物互动问答

        以陕西兵马俑景区中的“AR虚拟跪射俑”互动问答为例，在万里茶路虚拟现实系统中，部分标志性景点可设计代表景点文化和历史背景的虚拟人物，通过观者点击即可出现，观者可在其设置的范围内随意提问，从基本的历史事实到深入的文化内涵，从实用的建议到有趣的传说，虚拟人物会给出符合历史的标准回答，并且可设计开放性问题，鼓励观者分享自己的见解和感受，为景点增加更多的故事和情感色彩，增强观者的参与感和体验度，一问一答的高频率互动可迅速激起观者探索兴趣。

        3 虚拟晋商导游实时语音讲解

        虚拟导游属于智能虚拟人的一种，是利用计算机建立人的三维几何特征与行为表示，并能与人智能交流的虚拟形象。真人可以通过语音并配合无线操控手柄等交互设备在特定语境内与虚拟导游进行交流。虚拟导游要尽可能体现真人的特质如举手投足、表情变化等。

        在万里茶路虚拟现实系统中，设置有以榆次常氏、祁县渠氏为代表的虚拟晋商导游，全程带领观者深入茶路各个细节，随着观者的足迹进行实时语音讲解，其音频引导以讲故事的形式不断吸引观者，从该地古时的繁荣景象讲到现今的风土人情、从长途跋涉的艰辛讲到日常贸易的繁琐，为观者展现真实的晋商精神与茶路风貌。

        4 “采茶——做砖茶——贩茶”沉浸式互动通关游戏

        除了科普式的导览漫游等体验，还可设计VR眼镜情景下的沉浸式通关游戏，使观者在寓学于乐中释放天性。游戏过程中，观者不仅能够体验酣畅淋漓的流畅互动，在玩的尽兴的同时还将深入了解晋商与茶的渊源，通过亲自参与采茶、制茶、贩茶的全部过程，观者可切身感受到晋商的艰辛与其开拓国际商路的不易。   

        四 万里茶路虚拟现实系统中的晋商文化传播

        1 O2O线上线下同步模式

        在万里茶路虚拟现实系统的现实展馆中，可实行线上线下同步模式。首先，观者在走完虚拟茶路后，在通往虚拟游戏展厅的走廊中，会有多个小屏幕展示晋商在各个地点跋涉交易的动态图，并由工作人员带领依次讲解；其次，在虚拟“茶”游戏通关结束后，会有工作人员递上做好的茶，并讲述万里茶路上的晋商精神；最后，在观者即将离开展馆之际，工作人员会赠送特别定制的万里茶路路线图和晋商历史文化册。通过这些，使晋商文化在线下也将广泛传播。

        2 提取漫游系统中的晋商元素做文创产品

        文创产品是艺术衍生品的一种，也是文化的延伸品。将其应用于文化传播上，是当下旅游市场最受欢迎的“情感营销”手段。对于文创产品而言，“卖情怀”的软销售是十分重要的方式，文创产品不仅要“好看、好玩、好赚钱”，还需要经过对人们内心世界情感的准确把握，才能产生价值。

        “晋商万里茶路”作为一条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国际商路，不仅可以采用线上漫游的方式进行宣传，线下的文创产品更是晋商文化走入千家万户的关键。

        常家庄园景区可树立一个标志性的文创特色，如在虚拟现实过程中，观者随时都可触发虚拟应用，通过无线操控手柄在空中书写文字感想，系统将自动识别观者所写内容并将其与带领观者的虚拟晋商导游形象相连接。在漫游结束后，工作人员会在线下为观者提供晋商形象3D打印服务，观者可自选晋商手中所持的物品并将文字感想打印在上面，如飘扬的旗子、拉长的横幅等，留下与众不同的文创纪念品。

        3 提高受众参与性，潜移默化形成文化渗透

        虚拟现实系统中，全程都是观者在主动探索，以人机互动的方式完成。而参与性的高低正是文化渗透的关键因素，观者在虚拟晋商导游的带领下游览茶路的同时，其晋商故事也在潜移默化中形成深层记忆，没有刻意去记却可脱口而出，这便是传播文化的最终目的。      

        五 总结

        文化线路遗产是近年来国际遗产保护界的新热点，而目前我国丰富的线形遗产资源均面临着传承危机，原生地保护越来越弱。因此，文化遗产数字化则是当今科技时代的大趋势，不仅可以突破传统的发展瓶颈，还实现了异时异地异代的传承与传播。本文基于虚拟现实技术将万里茶路文化遗产数字呈现，详细阐述了其功能与效用，并对其中晋商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建议参考，以期使新媒体艺术成为山西旅游转型的敲门砖，为以后文化遗产数字化的研究提供相关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