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论语》解读孔子的祭祀观
祭祀,起源于原始社会人们对于超自然神秘力量的崇拜,目的在于祈求神灵的庇佑和免除神灵的责罚,神具备了超人的力量,成为人的主宰,因此,这时的祭祀是人们祈祷乃至报答神灵的重要意识。然而,孔子的祭祀观却与之不同,更多的是表达对往生者,特别是祖先的恭敬,身怀哀痛,缅怀故人。在孔子的祭祀观中更多的融入了“孝”、“德”的观念,认为父母的养恩不可以忘记,必须“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父母在世的时候,必须尽最大的孝道,而父母往生时更是必须恭敬的祭祀父母。
一、重视外在细节
在《论语·泰伯》篇中有这样的表述:“禹,吾无间然矣。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其意思是孔子为对禹没有批评了,他自己吃得很坏,却把祭品办得极丰盛;穿的很坏,却把祭服做得极华美;住的很坏,却把力量完成用于沟渠水利。从中可以看出,孔子非常讲究祭祀礼仪的细节,对于穿着、礼器、祭祀品、时间等各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
在时间方面上,孔子非常强调“三年之丧”,他认为孩子生下来三岁才离开父母的怀抱,我们从父母那得到了不止三年的爱护,因此守孝三年是儿女在父母死后必须做到的事情。一次孔子的弟子宰我对孔子说到:“父母死了,服丧三年,为期也太久了。君子三年不行礼仪,礼仪必然败坏;三年不演奏音乐,音乐就会失传。旧谷吃完了,新谷登场,钻燧取火的木头轮用了一遍,一周年可以结束它了。”子对其进行了严重的批评,并且告诉他,君子守丧,吃美味不觉得甘美,听音乐不觉得快乐,住在家里也不感到舒适。在我看来,这所谓的“三年之丧”并不仅仅只是这三年之内的恪守孝道,而是一生铭记父母的养育之恩。宰我连三年守孝都做不到,这是对父母的不敬不孝,也是祭祀礼仪的破坏。因此,孔子才会对其进行严重的批评。
孔子在祭祀的时候讲究“齐,必有明衣,布。齐必变食,居必迁坐”。即在进行祭祀的时候,必须洁简自己的衣食与生活行为。在进行祭祀前为了要洁净自己,必须进行沐浴;在沐浴之后,不能够依着绸缎,而必须穿着“明衣”;同时改变平时的饮食, “不饮酒、不茹荤”;居住也一定搬移地方,不和妻妾同房。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礼仪,如在学校要求学生穿戴整齐,这是对老师最基本的尊重,这和孔子强调在祭祀时必须沐浴更新的道理是一样的。孔子强调沐浴更衣更主要的是表达对祖先的尊敬。并且孔子认为在祭祀时以及祭祀后,穿衣戴帽也有不同,丧服满了以后,什么么东西都可以佩戴,紫羔和黑色礼帽都不穿着去吊丧。这在《论语·乡党》篇中“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中可以看出。祭祀者在祭祀的时候对自己的饮食业必须有一定的控制,即使是糙米饭和小菜汤,也必定要先祭拜。这些都表现出了孔子对于祭祀礼仪的讲究以及其对祭祀的恭敬的态度。
二、内在投入的真情哀思
《论语·八佾》篇中写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这表明了孔子在祭祀的过程中不仅强调外在礼仪,更注重人的内心的真情流露。当我们祭祀祖先的时候要表里如一、恭敬真情,好像祖先真在那里;祭神的时候,就好像神真在那里。同时,孔子也强调必须身体力行,如果因为没有时间,而没有亲自参与祭典,只是象征式由别人去代表,这样就等于没有祭祀。“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就可以看出孔子非常强调在祭祀过程中内心的悲恸,如果参加丧葬内心不“哀”,而仅仅只是做表面上的功夫的话,那么就让人看不下去了 。“哀”是孔子祭祀观中重要的情感标准,这种真切的“哀思”是对祖先诚挚的敬,是生人对先人养之恩德的缅怀。孔子的弟子颜渊早夭而死,孔子的行为就可以看出其深刻的履行了这一标准。《论语·先进》篇中写到颜渊死的时候孔子悲伤地说:“噫!天丧予!天丧予!”意思是颜渊之死等于上天在毁灭他,可谓悲痛之极。周围的人认为孔子“子恸矣”,孔子告诉他说不为这样的人悲伤,那么还为谁悲伤。孔子不仅为自己的弟子的逝世进行沉痛的悲伤祭祀,还对不认识的人也投入同情,这些都可以从“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等句子中看出来。
三、治理国家的工具
祭祀在孔子力图重建的古礼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这可以在《论语》中多处得到体现。如《论语·述而》篇中写到:“子之所慎:齐,占,疾。”其意思是孔子所小心慎重的事有三样:斋戒,战争,疾病;同时在《论语·尧曰》篇中也写道:孔夫子“所重民、食、丧、祭”,主要说明统治阶级应当重视丧葬祭祀,才可以更好地治理国家,这也直接表明了孔子对丧祭的重视;再比如季康子在孔子讲到卫灵公昏庸无道的时候质问孔子为什么卫灵公没有灭亡,孔子便回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从中便可以看出孔子认为祭祀也是统治阶级治理国家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且认为统治阶级必须重视祭祀,恭敬哀思,而不是流于形式。他认为“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四、阶级观念深牢
孔子的祭祀观带有浓厚的阶级的烙印,他认为各个阶级祭祀时候的礼仪是不同,不能够天子的礼来祭祀阶级地位较为低下的祖先。在《论语·八佾》篇中写到: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其中《雍》是古代天子祭宗庙完毕撤去祭品时唱的诗,是《诗经·周颂》中的一篇。这句话的意思是仲孙、叔孙、季孙三家祭祀祖先时候,也用天子的礼,唱着《雍》这篇诗来撤除祭品。孔子批判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这样的句子怎么能够用在仲、叔、孙这三家的祭祀上。相同的例子还有孔子批评其在季氏底下做事弟子冉有不能够阻止其祭祀泰山,因为只有天子和诸侯才有祭祀名山大川的资格,季氏祭祀泰山是不符合其身份的。
通过对《论语》中有关孔子祭祀方面言论的解读可以看出孔子的祭祀观是其主张的思想“仁”和“礼”的体现。正是因为“仁”孔子要求了祭祀者在祭祀的时候必须恭敬、哀思,不管是对于生者还是死者都必须表现出对人的尊重,是一种“善”的表现。孔子对祭祀外在礼仪上各方面的严格要求以及要求祭祀者必须恭敬哀思、真真切切、身体力行而不是做表面功夫,这种对丧事的慎重和对死者的敬畏,集中体现出了“敬”,即对人的敬重。在要求祭祀者对往生者的祭祀必须达到“敬”的同时,也有着孔子关于“礼”的慎重恪守,即孔子要求祭祀者必须严格按照祭祀的礼仪进行祭祀,并且不能超过阶级身份的不同,“礼”成为孔子推行伦理教化的不可或缺的制度。
“文本不仅仅是一个特定的客体,而是在交流活动执行中的一个阶段”,任何阅读和理解(即交流活动)都有读者自身的特定语境。读者的先见、先有和先行以及对作品的理解和作者的视界相融合,使得文本生成了各个不同的读者本身的解读。正如本人在阅读《论语》中有关于祭祀的观点时,由于本人之前对祭祀的理解不够深入以及现今特定的环境造成了本人在阅读时,只能借助一些其他的资料来辅助对《论语》中孔子的祭祀观的理解。这样不免造成对孔子祭祀观的误读。《论语》中含有的孔子的“远处的视界”,而本人对这个文本进行解读,则含有现今的具体时代氛围中形成的“现今的世界”,当然,由于时间间距和历史情境变化可能会造成本人某些理解的偏差,这是无可避免的,也是任何理解者不能够消除了。所以这就涉及如何更加准确的去解读一个文本的问题。然而,读者也能在阅读和理解的过程中过滤时空的限制,无限的解读和接近文本的原意,还原文本的本来面貌。我们在解读作者文本的过程中更应该虔诚、恭敬地阅读文本,努力理解作者通过文本所要的意思,设身处地的理解作者在创作文本时的背景过滤不必要的限制。我们必须意识到文本是开放的,不是固步自封的,我们在理解文本,就是和文本面对面地交流,而不是隔着时代,隔着文化,隔着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