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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与想象: 集体记忆在音乐综艺《声生不息·港乐季》中的实践研究

作者:高文慧来源:《声屏世界》日期:2024-08-26人气:36

2022年,由湖南卫视和TVB联合推出的音乐综艺《声生不息·港乐季》(下称《声生不息》),掀起怀旧的浪潮,唤醒不同世代受众对港乐的集体记忆,完成港乐在新时代的新表达。

相关文献梳理

集体记忆及其相关建构。西方对于记忆及其相关的社会建构研究始于19世纪末,法国心理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中将“集体记忆”定义为“群体成员对于往事的发生的过程和结果的共同记忆,社会交往是集体记忆可以延续的必要条件之一。”从社会建构论出发,集体记忆是形成社会团结和社会共同体认同的重要机制。 

关于集体记忆的生成,美国社会心理学家保罗·康纳顿认为社会仪式和实践作为传播方式对集体记忆进行操演。随着移动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愈加进入“陌生化社会”,不同代际之间隔阂深刻,通过身体实践进行集体记忆的建构变得困难。保罗·康纳顿认为当下社会渠道中已“言传身教”的集体记忆建构渠道走向式微,而媒介技术的发展将声音和图像生动地呈现,相反电子媒介的集体虚拟在场感和图画再现的生动感,营造出集体记忆的氛围,成为集体记忆的有效建构场域和表征方式。所以大量的电视综艺节目定位以“怀旧”为中心建构集体记忆。

“怀旧”现象的相关研究。怀旧(nostalgia)一词由Johannes Hofer于1688年提出,用于描述离家作战的瑞士雇佣兵所表现出的焦虑情绪,从现代观点来看,怀旧是一种普遍的感情,其产生于对已逝过去的浪漫化想象。在这一心理活动中,人是主体,而故去的人、事、物都可以是怀旧活动的客体。

目前“怀旧”正在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根据Apple Music排行榜,人们最常听的粤语歌大多来自千禧年代。上榜歌曲中,邓紫棋2014年发行的《喜欢你》,也翻唱自Beyond1988年的作品。学者贾成钢为:一元社会产生的精神产品,都会形成全体社会成员共同的心理印记,日后都是经典,怀旧走红,是时下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必然副产品。国内电视综艺中早在2011年《年代秀》的开播爆火后,便出现了电视荧屏新热点“电视综艺怀旧热潮”,众多地方卫视推出以年代金曲为内容的综艺节目来致敬怀旧经典。音乐综艺《声生不息》在香港回归25年之际,以“港乐怀旧,致敬经典”为主题,借助唱响经典的契机,用更年轻化的表达,连接不同世代,让时间上距离港乐较远的年轻世代有机会了解港乐,进而连接起不同世代,进而唤起和书写关于港乐的集体记忆。

传播的仪式观综述。詹姆斯·W·凯瑞是美国文化研究的主要代表,他在1975年首次提出了“传播的仪式观”,“传播仪式观”的出现为人们理解传播带来新的视角。此前的“传播的传递观”倾向于将传播理解为简单的信息传递,强调信息传递的过程与效果。但凯瑞对于传播的研究不能浅层地停留在控制论的层面,从他对传播的理解来看,传播不仅是信息在空间上扩散与共享,传播是一种在时间上讲社会维系起来的表征,更是一种“仪式和典礼”的隐喻,是一种将有共同身份的人吸引到一起的仪式。电视综艺通过一种基于社会对于某一事物的共同认知,对特定文化符号的选择,创造出传播仪式进而对集体记忆进行建构。

仪式的建构:音乐综艺《声生不息》中集体记忆的建构途径

保罗·康纳顿在《社会如何记忆》中提出,有关过去的形象和有关过去的回忆是在操演即仪式中传送和保持的。具体之于电视综艺节目,节目中通过特定符号的展演、观众的共同参与对集体记忆进行媒介化的有效建构和传承。学者何海翔认为,“文化类电视节目制作的目的是基于共同认知的象征性文化仪式,通过仪式性的文化场景建构,潜移默化地实现文化共享,构建出共同的集体记忆。”一个人对于音乐的记忆是较为私人的,与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关联,但《声生不息》作为一档音乐综艺,通过节目形态、场景建构、内容建构等多种有效手段建构了传播仪式,将个体对于港乐的感知与记忆转变成具有公共情感的集体记忆和反思。

节目形态:歌曲竞演与纪录片相结合。在集体记忆的电视综艺实践中,重视表演和故事化叙事,通过这两个手段呈现集体记忆。节目中不仅有如单依纯、炎明熹等两岸新一代歌手,同时还有如林子祥、叶倩文等港乐经典老歌手加盟,他们在节目中相互交流自己对于港乐的记忆,分享关于歌曲、演绎事业或人生经历故事。在访谈过程中插入口述史元素,在第一期节目中通过艺人的口述加画面的形式作了一次港乐编年史。结合每期的竞演主题,邀请港乐“当事人”,用鲜活的故事和语言,向观众讲述港乐的曾经。例如在节目中刘惜君讲述了自己经历深圳中英街长大的故事,将想“香港回归”转化为寻常人生活的节点,也丰富了节目的形态。

此外,以港乐为内容定位的电视综艺节目与香港回归25周年关联,具有一定的纪念仪式性,并且节目在每周固定时间播出,这种周期性、重复性的仪式性的周期使受众形成“约会意识”。

舞台场景:殿堂感与电影感同在的空间设计。仪式发生在一定的时空范围内,空间是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仪式在空间中展演的同时,空间对仪式中的气氛和情感形成都有着重要作用。电视节目通过舞台创造传播仪式空间,利用声音与灯光的组合加强节目的场景仪式感,扩充了仪式的时空范围,营造一种怀旧氛围。

《声生不息》节目首先建立一个仪式化的场景,在主舞台上呈现方面,“长条+圆台舞台”配合数万个灯泡“条带状”流线排列,呈现出一种群星璀璨、大气恢弘的殿堂感、颁奖感,将观众拉进一种港乐金曲怀旧的氛围中。此外,在营造仪式空间的过程中,灯光和色彩是重要的工具,因为港乐与港剧密不可分,灯光设计上着力打造电影质感,让灯光带着情绪。在舞台上利用光影扩张空间,赋予整个舞台情感张力和怀旧意境的营造能力。例如林子祥《耀出千分光》的演绎中舞台炫目灯光,勾起受众对于青春中刀光剑影的武侠片的回忆。

节目内容:经典乐曲与微观叙事结合引发普遍共鸣。作为一场仪式,音乐是贯穿仪式始终的元素,同时也是勾连受众情感与记忆的重要工具。经典音乐之所以可广为流传经久不息,一方面因其是不同时期社会生活和情感的浓缩,可以巧妙地被视为能指的诉说者,另一方面因其自身突出的时代表征和易感知性,使之成为时代集体记忆的所指。该节目在选曲上为避免传播隔阂与文化壁垒,歌手选择的歌曲均为经典的、传唱度较高的作品,即便不是港乐的资深乐迷依然能够产生心理贴近感。节目因定位于香港回归25周年之际的特别节目,所以被赋予了仪式价值与政治意涵。但实际在每一期主题竞演中,如“港乐与我的骄傲”“愉快少年事”“一生所爱”,这些主题并非刻意追求宏大,而是着眼于微观层面的个体记忆与私人情感,以贴近人心的唤起更普遍意义上的共鸣。不同于宏大的历史书写,节目巧妙地将重要历史节点与个体的私人体验结合,是历史变得更加可感知,例如在节目中艺人林子祥、叶倩文回忆自己曾经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回归庆典上携手献唱《东方之珠》的故事,更加贴近人心。这些个体故事性内容包含着不同时代的特征,节目通过建构个体微观层面的记忆,使受众领悟到解港乐所传播的情感,于是能更好的建构受众的集体记忆。

《声生不息》节目内容都围绕香港流行音乐展开,歌手的选择覆盖了从老到新生代歌手,他们的互相配合同台演绎,有效打通了地域与代际之间的区隔,最大限度上吸引各个年龄段的港乐乐迷观赏并产生情感共鸣。

对于一些受众而言,对于港乐的记忆总与港片相连,加之港乐歌词的叙事感强,使港乐先天便具有画面感。因此在节目中除了运用音乐本身对过往关于“港乐”的记忆激活,同时在后期制作中插入大量经典的影视镜头片段,如在卢冠廷《一生所爱》演唱中配上电影《大话西游》朱茵的念白,以综合性的影像符号实现受众内心深层记忆的唤醒。 

意义的达成:不同代际受众的参与发展出对港乐的追忆与想象

在凯瑞“仪式观”的理论体系中,观众与文本之间的互动参与包含着角色上对接受者的重视,更隐含着文化上意义的共享,并成为判断传播是否成功的重要标准。观众在电视综艺营造的仪式中唤醒对过去个人日常经验的追忆亦或是想象性的介入文本,最终完成意义的共享与共识的达成。

参与:观众参与合唱构建共识。仪式对于建构集体记忆至关重要。在凯瑞“仪式观”中,参与性是仪式当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参与性不仅以为着受众对于仪式的重视,同样也隐藏着文化上的意义共享。仪式并不是简单的群体性行为,参与到仪式中的受众可以体会到仪式所带来的意义及情感。音乐综艺《声生不息》每期的结尾,所有歌手走下舞台与台下观众共同歌唱《海阔天空》《下一站,天后》等时代金曲,拉进歌手与听众之间的关系的同时,令现场观众进入仪式当中,唤醒不同时代的人对于港乐的记忆或想象,共同的情感在受众中流动,从而形成形成大众对港乐黄金时代的集体共识。

追忆:媒体建构下亲历者的修复性怀旧。斯图亚特·霍尔认为:意义不是传递的,是由解码者生产出来的。约翰·菲斯克也在“两种经济”理论中给认为:在文化经济中,意义与快感的产生本质上源自于观众。具体在《声生不息》节目中,观众的并非只是文化消费者,他们可以通过节目中音乐中的经典音乐以及嘉宾之间流动的情感,唤醒自身与节目内容的相关记忆,进而涌现出怀旧的感情。《声生不息》第一、二期主题“港乐与我的愉快少年事”,讲述个体与港乐之间发生的故事,在“港乐”中重拾少年时愉快的听觉记忆。在林子祥与Mike的竞演歌曲《单车》钟,开头《送别》的旋律后,歌曲表演的形式像父子二人的对谈,熟悉的旋律不免让人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在这首歌的评论中有观众写道:“一瞬间想到了自己曾经坐在爸爸自行车后座上的童年时光。”节目中周笔畅在演唱《1984》前分享自己在幼年时用收音机听粤语歌的童年记忆,受访者冯先生谈到“作为80后的我,也有这样的经历,每当我听到《1984》我都会回想起我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听随身听的少年时代”。

节目中的歌曲引发亲历者们对于过往的回忆,歌曲意义产生与观看节目的快感都融合了个人独特的生长经历以及时代特征,在访谈者中他们都表达了对过往“黄金时代”的感慨,以及强化“回不去”与当代的对比,表达对过往的怀念,70后、80后等亲历者是这种“修复型怀旧”的主体。

想象:媒体建构非亲历者对于黄金时代的想象与对当下的审视的反思型怀旧。香港文化在八九十年代达到顶峰,影响力一度波及内地乃至整个东亚文化圈,但进入新千年,伴随着内地经济、全球化与互联网的发展,香港流行文化已远不如当年流行。《声生不息》不仅被香港文化流行的亲历者所追捧,同样具有更强大消费能力与需求的90后、00后而言,观看《声生不息》而产生的文化认同感与怀想的情绪,更多的并非来自于记忆,而是依托于想象。对于未曾经历过香港文化兴盛的年轻人而言,他们对这一时期的香港及香港文化的印象大都来源与媒体建构。

在《声生不息》节目中,“黄金”、“经典”、“致敬”、“纯真”“美好”等词语频繁出现,“见证辉煌的时代”、“致敬经典”等感慨俯首即是,与其说这是一种忽略当下而迎合受众的营销策略,不如说此类词语的出现在仪式中创造对集体记忆的敬畏之感。综艺节目通过展示经过选择的港乐经典符号来确定共识,从而激发出港乐复兴的使命感,令特定世代抱持共同的命运、向共同的目标进发。

媒体为非亲历者建构出关于“香港音乐黄金时代”的集体记忆,在节目黄金时代的叙事中,张国荣、黄家驹、梅艳芳等传奇巨星在节目中反复出现,一方面为新世代建构了一个美好的想象空间,将其情绪引向“港乐已死”的哀叹,另一方面也引导新世代审视当下。用哈贝马斯的话而言,现代就是从总体历史适宜出发,对本体所处位置进行反思的当下化。访谈者中,他们对于港乐的喜爱,并非出于怀旧之情,而更单纯地欣赏这一歌曲类型本身,对香港文化展现出更大的兴趣,主动寻求当前文化与流行时期香港文化的联结之处,反思港乐“衰落”的原因。访谈者表示,她并未觉得“港乐已死”,只是与当前大陆的流行音乐存在差距,变得小众,而这更倾向于一种反思型怀旧。

未曾经历过香港文化兴盛的世代,在观看《声生不息》是被建构其对“港乐黄金时代”的想象空间,并且能够被启蒙从历史和现实两方面进行思考,在认可和敬畏曾经的美好的同时,对现实进行重新思考,形成反思型的认同。

结语

关于“港乐”的集体记忆作为一个可以被建构、定位的文化框架,不同时代有不同的重构方式,在社会转型期怀旧心理的助推下,依托电子媒介的营造出的虚拟在场感,音乐综艺《声生不息》掀起一股集体怀旧的浪潮,成为有效建构关于香港流行文化集体记忆的场域。传播的仪式观更加注重从信息的表征对社会的维系,从传播的仪式观来看,综艺《声生不息》无论从仪式化的节目形态、还是场景建构亦或是象征性的内容来看,关于建构和唤醒受众对于“港乐”的集体记忆都是成功的。

仪式观认为传播不仅是信息的传递,更是意义的共享。节目中受众的线上线下的参与,共享了彼此对于“港乐”的情感体验。在这场文化仪式中,将音乐视为一种符号,节目通过对符号的选择、组合和操演,对于经历过香港流行文化鼎盛时期的70后、80后而言,可以追忆起过往的个人经验,曾经的记忆被唤起,怀旧的情绪得以放大,形成“今不如昔”的修复型怀旧。节目中建构出的“黄金时代”、“致敬经典”为更有文化消费能力的90后、00后提供想象空间并进行现实性的思考,形成跨越代际和区域的意义认同,这更倾向于一种反思型的怀旧。但不可否认,《声生不息》将时代内核通过音乐的方式层层展现与受众眼前的同时,掀起怀旧的浪潮,唤起群体认同感,进而形成对于“港乐”的集体记忆与想象。

但同时《声生不息》节目对于“港乐”的集体记忆建构也存在选择性偏差,比如缺乏对粤语歌多样性的挖掘,不断对过去的模拟再现很容易使人陷入今不如昔的错觉之中,进而对港乐的印象变得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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